西南瘴疠之地的月亮又大又圆像一枚浸饱了水的惨白眼球悬在墨绿色的林海上空。
湿热的雾气里虫鸣都带着一股有气无力的黏腻。
就在这片连盗墓贼都嫌弃的蛮荒深处一座半埋于腐殖土中的无名石碑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起初只是一点微光如萤火虫停驻。
随即光点连成线线织成网一张繁复精密、遍布碑身的灯纹网络在月色下完整浮现。
那纹路竟与千里之外新陵地宫门上的金纹如出一辙。
然而与地宫金纹相比这张光网明显多出了三条从未被任何典籍记载过的崭新支脉。
它们像三根无形的手指穿透空间的阻隔分别指向了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流沙之下的古城汪洋之中的孤岛以及那个早已被遗忘的熄灯村。
这股源自古道金纹的力量在失去了“灯守”阿灰的意志引导后并未消散反而进入了一种奇特的无主状态。
它不再遵循既定的古老路线而是像人体在沉睡时无意识搏动的血脉开始自行校准、探寻、连接那些被遗漏的角落。
几乎在石碑亮起的同一瞬间熄灯村界碑旁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下泥土中迸射出千万缕柔和的金光。
光芒穿透盘结的根系将整片山林照得恍如白昼。
睡梦中的村民被惊醒纷纷推开窗户见到此等异象无不骇然失色以为是山鬼精怪作祟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在门后插上了桃木枝。
村中最年迈的刘婆婆却没有害怕。
她呆呆地坐在床沿脸上老泪纵横。
就在方才她梦见了自己死去二十年的丈夫。
老头子不像别的鬼魂那般青面獠牙而是和生前一样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蓝布褂子手里提着一盏小小的灯。
那灯非纸非陶也非琉璃竟像是由一捧活生生的光芒凝聚而成温暖而不刺眼。
“老婆子我来接你了。
”他在梦里说。
刘婆婆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接那盏灯可灯却轻飘飘地荡开径直飞向了村外的乱葬岗。
光芒所及之处照出了三十六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他们就站在各自的坟头前面容模糊一动不动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
刘婆婆认得他们都是这些年村里横死或客死的孤魂。
镇魂钉她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村里代代相传的规矩——凡非正常死亡者入葬时需在棺木四角钉入镇魂钉以防其化为厉鬼祸害乡里。
梦醒了丈夫和灯都消失了但那三十六个被困住的身影却深深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哭了半宿哭的不是对亡夫的思念而是为那些被恐惧禁锢的灵魂感到悲伤。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刘婆婆便叫醒了儿子和儿媳什么也没解释只说要去给老头子修坟。
一家人扛着锄头和铁锹来到乱葬岗在丈夫的坟前刘婆婆却指向了旁边一座孤零零的土包。
那是三十年前一个外乡货郎的坟他死于瘴气被草草埋葬。
儿子和儿媳面面相觑却不敢违逆母亲。
三人轮流挥汗掘地三尺泥土翻开一股陈腐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在朽烂的棺木残片中他们果然挖出了几枚锈迹斑斑、已经断成数截的铁钉。
刘婆婆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钉片捧在手心没有像往常一样烧香祷告更没有重立墓碑。
她只是领着家人走到了村口那口老井旁将手中的钉片一枚枚投入井中。
“货郎哥还有大家”她对着幽深的井口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低语“当年是我们怕你们才把你们钉在这里。
现在想想是我们不对……人死了就该入土为安魂归来路。
你们走吧我们……不该再怕你们了。
” 话音落下的瞬间古井的井水忽然泛起一圈柔和的金光。
光芒如涟漪般一圈圈荡漾开来井水变得清澈见底仿佛能照见人的心底。
乱葬岗上空那股盘踞了百年的阴森之气悄然消散。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沙海古城遗址。
那口曾被阿灰以自身精血唤醒的青铜巨钟在沉寂多日后突然毫无征兆地自行悬浮而起离地整整三尺。
它身下的黄沙如同退潮般无声褪去露出了被掩盖了千百年的钟底平台。
平台上没有复杂的符文只有一行以千万粒细沙自发排列而成的大字字迹古朴苍劲仿佛与这片沙漠同寿: “灯起于无名照尽无归。
” 负责夜巡的守沙人哈桑目睹了这神迹般的一幕。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从他的曾祖父开始他们家就守着这片遗址守着这口巨钟已经过去了三百年。
祖辈的禁忌言犹在耳:绝不可触碰巨钟更不可让水靠近它否则会引来沙暴吞噬一切。
但此刻哈桑看着那行由沙粒组成的文字感受着巨钟散发出的温和气息心中盘踞了三百年的敬畏与恐惧竟化为了一种莫名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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