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等待的时间并不久魔神神社在魔神被诛灭燃起的大火都还没有完全覆盖这整个神社富江就回来了。
以一种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的姿势。
他的脸上还有清晰的泪痕。
青鸟靠过去焦急的跪在他面前伸手撩开他显得有些凌乱的卷曲长发看清了他脸上万事皆休后的寂静与空白。
“发生了什么?”青鸟问询的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心翼翼。
富江的视线好像才聚焦一样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原本颓然跪坐的他缓慢的跪立了起来上身前倾靠在了他的身上头压在他的肩膀上。
青鸟当即什么都再问不出来只是伸手抱住了他。
从两人相贴之处他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青鸟挺直了腰肢希望富江靠在他身上能舒服一些。
他伸出双手试探着搂住了他的后背见他没有反抗就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向下抚摸。
神社还因为被火焚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和灼人的高温。
却对两人造不成任何影响。
这两人在火焰的中心因为彼此的体温逐渐被安抚下来。
富江今天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再加上不受控的哭了那么久已经疲惫都已经以那样的姿势挂在青鸟怀里意识模糊。
某个人却不顾已经彻底沦为火海的神社闯了进来。
疲惫至极的富江没有动作只是微微抬头让自己的眼能从青鸟的肩膀处投过去。
来的人是满脸被血染红的醍醐大名。
他身上的甲胄只剩半披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
他看到神社中央只剩下青鸟和富江却好像并不意外。
只是动作急切的扑过来对着他们跪下。
青鸟转回头去看了他一眼因为富江还维持着抱他满怀的动作不想放手的姿态他也没有强行转身只是回到了原本的姿势让富江能继续放松的靠在他身上。
他以虔诚的姿态对富江行了大礼“魔神们视您如大敌您是与他们相提并论的存在吧。
” 富江看着他眼中没有情绪反馈就好像是在看路边随处可见到的什么。
醍醐大名的额头贴在地面上声音颤抖而决绝“求您不管付出什么都请实现我的愿望吧。
” 富江平静颓然的看着他因为还靠在青鸟身上传出的声音被挡住闷闷的在神社持续有木料被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中并不明显。
“你要许什么愿望?” ‘权利!要有走向巅峰的权利!’ ‘军队!要战无不胜的军队!’ ‘昌盛!要国民富足衣食无忧!’ …… ‘家人。
’ “多宝丸和缝姬我的妻儿请您救救我的妻儿。
” 这是他在万千思绪和愿望下最后说出口的祈愿。
富江稍微动了动头从青鸟的肩膀上抬了起来整张脸也从他怀中露了出来。
“妻儿?”富江重复了一句。
几乎扩散出去的思绪终于在此时回笼。
他记得百鬼丸和多宝丸在城堡中决斗最终还是抛不下自己善良一面的多宝丸在百鬼丸击败他却以他是人类不是魔神为由没有下手时挖出了那两只属于百鬼丸的眼睛还给他。
百鬼丸受器官恢复的影响倒在地上无法行动被火烧断的房梁砸下来多宝丸重伤无法施以援手。
是赶回来的城主夫人和养大百鬼丸的男人及时赶到才救下了他。
百鬼丸被送交给多罗罗一起离开了被火席卷的城堡。
城主夫人却留在那里怀抱着重伤的小儿子要陪他走过最后的道路。
养大百鬼丸的男人也留在了那里原因不明。
“你的孩子们都很优秀。
”富江这样说着。
他慢慢的直起身完全脱离了青鸟的怀抱。
察觉他想要起身青鸟动作迅速的先他一步扶着他站了起来。
随着站立的动作刚刚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是被按下了消除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熄灭。
两人分别站立却还有一只手握在一起。
醍醐大名不敢抬头仍旧跪俯在地的恳求着:“请您……庇佑醍醐。
” “死亡未必是坏事”富江冷漠的抬脚从他身边绕开“生在这样的时代并不算幸运。
” “两千八百人!”醍醐大名报出了这个数字抓住了富江的衣摆眼中带着痛苦和深深的悔意。
在富江低头来看他时看着他的眼睛喊着:“这场战役死去了两千八百多人他们也是家庭中的父亲和孩子!这样的时代国家如果贫弱如果无人庇佑这样的战役就会不断上演无数家庭就会不断失去最终战场上的尸体比田间的庄稼还多!” 他不断数着声音恳切又痛苦。
“求求您……发发慈悲……”醍醐景光额上用来绑住碎发阻止汗水滑落的绑带已经被浸湿。
汗水裹着血水从额上一直淌进他的眼中又流淌出来。
“不要说这么没有出息的话。
”富江的声音还是很轻但是在现在这个安静到只是偶尔还有木头发出噼啪声的神社内却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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